削权(6)-第3/4页





    宫元龄从小就知道怎么讨好人,大人生气了,她就撒娇装病。

    在大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宫长诀身上时,宫元龄就装柔弱,把众人的视线从她这儿分走。

    宫长诀一向端着长姐的身份,没有与她争抢过什么。其实前世里,心里也是介意过的。

    宫长诀一向不喜欢把自己的情绪外露,不知道怎么讨好人,看起来机灵,其实也是个笨拙的,每当自己的见识能力长进,收到大人表扬时,宫元龄总有办法将大人的视线转到自己身上。而宫长诀不会争,只是暗自里不甘和伤心,却又学着像大人一样关心着宫元龄。

    所以心里再不开心,也不会表现出来,对于宫元龄,也是一再忍让,做好一个长姐应该做的本分。

    两姐妹之间的关系,其实一直都不算好。

    宫元龄常常投机取巧,喜欢偷懒,好逸恶劳,大多都是从万姨娘身上学到的。但实际上,宫元龄只是喜欢出出风头,有些小心思,本性还是好的。

    至少,从来没有害过人。

    如今,重来一世,那些心里曾有过的不平与难受,已经烟消云散了,她记忆中,宫元龄被狱卒侮辱的时候,她的心痛如锥心刺骨。

    就算再有嫌隙,她们也是姐妹,也是一家人。

    若有机会,这辈子,她想将宫元龄的性子带正一些,也算是弥补了上一世姐妹关系淡薄导致的疏离。

    宫韫道,

    “如今我换过衣裳,得去宫里,要是病了,只怕也得回来才能看看她了。”

    宫韫话音刚落,一个穿紫色衣衫的少女便跑出来,委屈道,

    “父亲偏心!只看姐姐不看我。”

    宫韫和宫霑笑起来,

    宫霑道,

    “你这丫头,又投机取巧。”

    宫韫道,

    “这会子父亲是真没时间看你了,但父亲给你带了青州的夜明珠。”

    宫韫将一个匣子递给宫元龄,宫元龄忙打开,一颗圆润饱满的夜明珠暴露在眼前。

    宫元龄喜上眉梢,抱着宫韫的手臂撒娇道,

    “父亲,女儿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谁让父亲居然不来看女儿。女儿生气才说的气话。”

    宫韫也不拆穿她,笑道,

    “现在父亲能走了吧?”

    宫元龄如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女儿会在家里等着父亲的。”

    宫霑大笑,

    “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宫韫递给宫长诀一把剑,道,

    “我和你叔父走的时候,你说想好好学学剑术,我寻得一把徐夫人剑,想来是最适合你的。”

    宫长诀接过,道,

    “多谢父亲。”

    父亲离开时,是一年前,那时,她满心都是楚冉蘅,听闻楚冉蘅的剑术好,她才想着要练剑。

    如今…如今一切都灰飞烟灭了,这剑,她不需要了。

    宫韫和宫霑换过衣裳,进了宫。

    大殿上,元帝虚咳几声,而后笑道,

    “如今匈奴臣服,两位爱卿护国有功,朕深感欣慰。”

    元帝的视线流连在宫韫和宫霑身上,

    “便赐先帝亲手所书’流芳千古’之匾额,望两位爱卿永护大周,牢记宫家使命。”

    牢记宫家使命六字一出,不少人面色微变。

    陛下…这是在敲打宫家什么吗?

    宫韫面不改色,与宫霑两人高声道,

    “谢陛下隆恩。”

    元帝道,

    “若朕没记错,你二人都已过不惑之年了。”

    宫韫道是。

    元帝咳嗽几声,身旁的小太监忙呈上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粒赤金色的药丸,元帝拿过服食了。众臣只以为是治风寒的药。

    元帝道,

    “如今太尉手中握着虎符,要掌管的军队不计其数,如今却又早过了不惑之年,年近五十,想是掌管不过来了。朕心里,亦是心疼太尉征战沙场,落下的这许多旧伤和隐疾。”

    宫韫闻言,眸色微变,却在一瞬间明白了元帝的意图。

    朝堂上的人都是从官场诡谲波澜中过来的,怎会不知道元帝的意思,霎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宫韫身上。

    大殿上,一瞬气息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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