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我们都懂

    军队终于进入黄土高坡，意外的是，黄土高坡不但有我老姐和索成，我老妈和玲儿也从伊朵镇几天前赶了过来，随行的还有艾青、火离和哈里斯等人。留下莹姨和冰儿在伊朵镇，协调伊朵镇的事宜，还有照顾我老爹和我儿子。

    老妈、玲儿、老姐、索成看到我胡子拉渣的样子，尽管有些心悸，但毕竟活着回来，明显发现他们看到我的那下，身体放松了下来。西艺萝一直在黄土高坡等着罗忆西回来，看到罗忆西的那刹那，泪眼婆娑。

    主要还是罗忆东的情况不是很好，罗忆东烧得有点迷糊，像他这样身体的人，不病则已，病倒后情况就非常严重，还好随队军医在这方面有些经验，整个人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老妈看着躺倒的罗忆东，又看向如丧考妣的罗忆西，双眼也含着泪，沉声问道“雪林关失守，那边究竟怎么样？就没有人逃出来？！”

    我张了张口，竟然哑口无言发不出言语。旁边的荀浩接口回答道“雪林关的红烟燃得时间点有些蹊跷，罗任带着侦骑过去，只是一时间还没反馈消息回来。估摸着几天后他们应该会回黄土高坡。”

    荀浩犹豫了下，顿了顿又说“不过，主母要有心理准备，不管那边情况如何，雪林关罗伯爵夫妇出来的可能性极小，而且当时的情况也没有时间让他们能从容组织撤退。”

    老妈这个时候抬头看了看所有低着头的在场军官，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柔弱，点头回答“嗯！”

    罗忆西这个时候泪刷的流下来，西艺萝畏在他怀里，轻轻擦拭他的眼泪，整个气氛极度沉闷。

    老姐在旁边问道“落野城一丢，北方的大局就已经崩了，雪林关当时为什么不及早撤退，我姑父姑母他们会没一点准备。”

    荀浩很悲痛的回答道“当时战局已经混乱，要保证我们这支部队撤退，雪林关就不能弃守，只能拖一时算一时。而且，当时雪林关那边情况是兽族关外大举增兵，兽族对整个战事是有完整的布局。反观帝国，实际对于北方是否弃守一直举棋不定，所以珠姆河南岸的军队一直犹豫不决。”

    索成似乎明白了什么，拉了拉我老姐，问道“落野城失守的时候，你们陷在落野城城北，为了关外兽族不能及时入关，雪林关就必须死死咬在那里？为整个北方战局拖延时间，让更多人撤出去？！”

    荀浩深吸口气，垂下头说“是！”

    老妈扫视我们所有人一眼，说“你们是认为当时雪林关可能还未失守？！”

    整个现场一片沉默。

    关于雪林关的狼烟，事后我们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有些不对，罗忆东也恰恰这个时候病倒，其实内心深处我或许一直都没去正视这一点，也许不愿面对这一点。

    红烟燃起后一两天，实际雪林关是没有乱兵退出来的，追击我们的兽骑在北上以后也一直没有返回，加上以这段时间和我们并肩作战的雪林关精锐的战力表现，雪林关不应该这么快就失守。

    老妈看着我们所有的人，突然大声呼喝“都垂下个头，斗败的公鸡，像什么样子？！内疚？心痛？后悔？！全是蠢货。我不管当时雪林关有没有失守，老罗和阿萍真这么做，就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有的时候，活着的人比死了的更难熬。”

    老妈深吸一口气“战争从来就是这样，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只是，我们总说绝不言弃，不是指每一个行动，而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本心。事情究竟如何，现在还不清楚，但易地而处，你们会怎么做？！至于判断，我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战场时机转瞬即逝，危急关头容不得深思熟虑，甚至很多选择几乎是基于战场直觉或者本能。我想罗忆东这孩子是不是劝你们赶紧撤了，所以他病倒？”

    “……”“……”“……”

    “撤退没有错！你们唯一错的是不能让罗忆东来承担这个责任，他独自一个人扛不起呀。”老妈声音有点哽咽，“守着雪林关的是他的父母亲和长期一起的兄弟姐妹，他……你们好好想想吧！”

    老妈起身离开，走得那一刻我分明看到她步履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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