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卷 18回忆(拾贰)-第2/3页
西海的大小港湾就算是再冷的冬天也不会如此,海是无时无刻不在流动的水,而且是一团庞大的水。
况且,如今正值四月初,正是韶节之时。
汤克诚的脑子里从来就没有“海会凝结”这一概念。
他跪在船尾甲板上,怅然若失地叹道:“这冰面,有、有、有一亩吧?这、这定是在做梦……没错,是做梦!”
就算是梦……也是个噩梦。
这句无法说出口的话语沉在汤克诚的脑子里,弄得他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叶宇长喃喃自语:“那个车轮做的吗……糟了!”
还有两个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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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刚在脑中乍现,一个扁平的身影从叶宇长的余光中掠过。
急忙转头,只见云排号的两个桅杆被干净利落地切断,一根顺着冲击力掉在冰面上,一根倒在甲板上,甲板上的大半船员被残破的帆幕罩住了。
那个身影落在距离云排号三丈远的冰面上,正是落在后面的两个车轮的其中之一。
车轮的轮面上布满斜齿,活脱脱是一面圆锯。
正是它横着飞过云排号,切断了两根桅杆。
恐惧爬上叶宇长心头,他自顾自地喘起粗气。
“那……么,还、还有一个……”
很快他就看到了第三个,即最后一个车轮,它的行为最为奇怪。
那车轮与无法移动的云排号保持越四丈的间距,也不发起什么攻击,只是围绕着云排号打圈圈。
叶宇长注意到,那车轮的轮盘中央伸出了一个金属长筒,筒口在太阳底下泛着反光,筒口像是被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封死了一样。
“嘎——吱——嘎——嘎吱——”
一系列轻响窜入叶宇长的耳中,一听到这声音他像是赤脚踩在炭火堆上般一阵踉跄。
响声很轻,却清晰地渗入骨髓,叶宇长惊惧之下,神经被时局压得何种微小的变故都使他如临大敌。
直觉告诉他,声音来自于船首
撩开沿途挡住他的帆幕,走近船首。
四名感觉不妙的船员从橹舱走上甲板,霎时就被所见惊得三观崩溃。
冰覆盖在残破的船头,并像蚁群一般向甲板进发,将途径的地方纳入冰的统治下,冲撞车轮时待在船头的两名船员已经不幸被冻成了冰坨子。
此情此景,让船员们都乱作一团。
“别、别慌!别离开船!”
叶宇长有气无力地警告毫无作用,大部分船员已经被一件件超出常理的事惊得失了智,惶然间,争先恐后地跳离云排号,哪知脚刚落在冰面上,双腿就被寒气咬住,走了三四步即倒在了冰面上。
就在这时,先头甲板尽数被冰冻结,叶宇长与身后的汤克诚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三四步。
汤克诚一边机械性后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万、万事休矣,万事休矣,万事——休矣……”
叶宇长两股战战,
只觉得双腿阴冷加酸麻,
咽喉处前所未有地干渴,看着冰面在甲板上一步步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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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存的理智则反反复复地思索着自己手里还有的牌。
汤克诚和木头差不多了,
橹舱里还有四个船员,但一上甲板恐怕也要疯掉……
那客舱的话——
半死不活的牧民派不上什么用场,剩下的只有——
把她从笼子里弄出来了?
那鬼船就有可能再来……
在一团乱麻之中,叶宇长做出了决断,他丢下身侧失神的汤克诚,迈着颤抖中的双腿跑向舱楼。
距离舱楼门还有两步的时候,甲板之下突然暴起一阵颤动。
怎么回事?摇橹的暴动了?
叶宇长奇怪地把手伸向舱楼的门,准备踩在门后的梯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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