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人到中年忽觉哀
诚惠好好的做了动员工作,确保晋兵们都会奋勇向前,决不能随便退逃、让人冲开口子。
“国师你还在这里真好,”王建及感谢他,“只怕你回高丽去。”
“高丽不是我家,我回也是回中土的。”诚惠微笑。
王建及也抱歉失言了:“我是说,高丽土地听说很大是吗?他们又听国师的。可能也需要国师回去坐镇。”
“他们既然已经听我的了,也许我不在,他们反而更听。”诚惠悠然道。
所谓先知在故乡是寂寞的,又且奴仆比较容易看见英雄的鼻毛。就是说你如果太了解一个人,反而不容易崇拜他。
诚惠对信徒的影响,是建立在精神崇拜的基础上。一开始固然要亲手显露神迹、以吸引眼球;之后也要亲口传法、以便洗脑。而这些工作完成了之后,适当保持距离,下头可能反而更容易崇信膜拜。让弟子们间接传法,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也可以说弟子们传的是假法。经是好的,被小和尚念歪了。如此推卸责任,群众们的信心仍然维持。
林某在太原,慢慢把这个道理给刘丹楹讲。
贵妃榻上那张白牡丹般丰盈的脸蛋,终于点了一点:“原来是这样。”视线舍不得离开琉璃屏上自己的倒影,口中笑道:“我还当国师想留在这里等着富贵呢。”
口若含朱砂。
“娘娘越发艳丽了!却艳得如此之清,如雨洗倾城花。”林某赞叹,“前人的诗,满城之人皆欲狂。我要改一个字:天下之人皆欲狂!哦不,这是改两个字。”
刘丹楹噗哧一笑:“都是公公教的保养法子好。哀家记你的功劳。”
她只觉一切都好,事事顺心。只有李存勖闹别扭,才会让她不顺心。但现在,李存勖这个男人对他来说,也越来越好哄了。像养熟了的拉布拉多,虽然大只,但是很好顺毛。你甚至能把脚搁在他脑袋上,而不至于被他咬掉了脚趾头。
林某轻声劝说:“人家东奔西走,虽不会真的打战,舌头上打的战也不少,就想等立了朝,给他分些富贵滋润,也是人之常情。”
刘丹楹听着也觉得合理,只是难免提一句:“别要得太多,叫我们给不起。”
“那不至于。”林某打包票,“奴婢去确认就是了。”
刘丹楹是信得过林某的。林某又谢她不久前的赏赐,盛赞她的大气大度大方。刘丹楹听得笑意盈盈,忽听小湖来报:李嗣昭战死镇州城下,圣上气得饭都不要吃了。
原来张处瑾也是真有骨气,这次将兵马尽情纵出,叫他们能抢则抢,不能抢也能逃则逃,各奔生路去。他自己却带着四个死士,留在镇州城内,是要死守祖业的意思。
晋兵果然设埋伏包围他们。说好的王建及扎着口袋的那头,李嗣昭则兜马至镇州城这边扎着。火光暄天,杀声四起,张处瑾看这阵势是不能救了,却火光中觑着李嗣昭,认得是晋营大将,连忙搭箭在弦,一发射去,正中李嗣昭侧脑。
还亏得当时弓箭的力道,不比枪支火药。虽然射中了,有头盔的皮革拦了一拦,再扎进李嗣昭的脑壳,去得不深,李嗣昭没有就死,垂手就往箭袋里摸箭要还击。脑部受创,影响行动认识,一下子没摸到,火了,抬手把自己脑袋上的箭拔了下来!
旁边的人都看傻了,就瞧着他将这箭搭在弦上,朝张处瑾那边射去。
张处瑾也是看傻了,及见箭来,方才想起躲避。
那李嗣昭也看不清张处瑾在哪里,只是按照刚才箭来的方向,原样射回去,最后的生命之火照亮了他复仇的路,那箭真的准准照着张处瑾而去,力道也不差!
张处瑾纵身躲避,旁边的死士也倾身护着他。最终那箭只扎死了一个死士。李嗣昭在马上轰然仰倒,亲兵有的救他、有的追张处瑾而去。张处瑾与剩下的三个死士鼠窝狼奔,仗着地形熟,没入镇州城去了。李嗣昭给抬了回去,抬进晋营时已经不能说话,过了一会儿,就咽了气。
李存勖听闻此信,反应挺大的,当天就不想吃饭。第二天还是虎着个脸,刘丹楹要劝酒也被他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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