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说着秃驴来海鱼

    王檀一看硃友谦不来救他，只顾脱裤子朝黑大氅的贵妇弯腰，急得心火直冒。

    那时候郭崇韬把火一熄，向后头的泰宁军发了信号。泰宁军开始向王檀总攻，而硃友谦不明就里，只是听见杀声，就被吓走了。在王檀及亲兵眼里，却是硃友谦不仗义，丢下友军跑了！

    之后郭崇韬还故意放跑了康怀英，这才大模大样出现在王檀面前，气定神闲的站起身，王檀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目瞪口呆的样子一直维持到被砍头之后。

    这个头颅，后来李存勖也赏鉴了。因为天气冷、冰盒保鲜效果够好的关系，表情还栩栩如生，令李存勖回味无穷。

    李存勖一直是这么个喜欢戏剧化的人。当然，倒不是特别的重口与变态。

    所以跟一个保鲜的头颅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看个活的现场。

    这使得他在濮阳的攻防战中，老叫郭崇韬重复：“我是瘫子郭。”“我能站起来了！”“而你死定了。”这套戏码。

    在对方的惊愕中，李存勖获得极大乐趣。

    直到王彦章出现，晋军的欢乐才被约束。梁晋之间的战役又归于拉锯僵持。

    李存勖对于王彦章又是爱才、又是生气。毕竟这是梁朝唯一一个在战力上都可以胜过他、而阵法上比贺瑰也不差什么的人才。

    “把王铁枪收过来能有多好啊！”这句话李存勖从即位之前就开始念叨，不知道多少年了。始终未能如愿。

    李存勖很愿意再招个什么人才，帮他把王铁枪给办了！

    可惜这个人才显然不是卢质。

    李存勖挑剔地看着卢质拖在旁边的瘸腿，想的是：“能骑马吗？去哪儿都得坐马车？跟娘儿们似的，路上得耗多久！是不是车子快点儿、路颠一点儿，还能把他颠疼了？我打战就怕别人拖后腿！他这样随军是不行了。我打下一个个的地方，能叫他跟吗？怕是他跟都跟不上吧！哪里能帮冯道的忙？”

    心里是把卢质鄙视得个要死，但嘴上没说。

    李存勖心直口快，但到底有贵族气质，对自己人说话比较客气。卢质不但是在他继位时有过拥立之功，而且跟卢简求家是亲眷。卢简求的儿子卢汝弼，现在还在太原管吏部。而卢简求从前是做过河东节度使的，也即是老晋王李克用赖以发家的河东地域。——完全就是老兄弟、大管家的地位。

    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卢质在老家养病时，物质上也没有困苦过。太原方面一直给接济。现在他站在李存勖面前了，李存勖对他说话也特别的客气：“前阵子汝弼还念叨你呢！怪想你的。巧了！大正月的你来了！去看看汝弼。他那里准还给你留着饺子！”

    特别亲香，实际上是要把他支走了。

    完全不觉得他有资格留在前线。反正卢汝弼也管着吏部，总能找到个不必用腿的、需要写字的职位安插他吧！

    卢质却笑道：“多谢圣上厚意！微臣无以为报，经过镇州时听说个奇事，若圣上有时间，不妨拿来作鞍前马后的消遣。”

    李存勖看了看李弘规：“哎，你旧主！”

    李弘规挺忌讳这个

    ：“圣上取笑了。”又警惕地盯着卢质，不知他要说什么。

    王镕坐拥镇州已久，这次李存勖大举发军，他发来的协军却不多，相当的应付。李存勖心里已有芥蒂，李弘规也是知道的。这王镕要是再放肆一点，恐怕李存勖就不容他了。郭崇韬态度暧昧，似乎也并不特别想为他们居中说合。当此时也，李弘规绝不想被王镕连累。

    卢质款款说来，倒也不是别的，说有个僧人，叫诚惠的，跑到镇州去拜谒王镕了，自称有降龙伏虎的本事，向王镕要待遇。

    李存勖听到这里，眼睛眯了眯。

    现在李存勖心雄天下，想当个真龙天子。现在下头连龙袍都不知给他送了几件了。那僧人诚惠说降龙？是不是实际上劝王镕反了李存勖？

    这可就是大事了！

    室内空气紧张起来。

    卢质不慌不忙地邀功：王镕确实被那僧人说得动心，但是卢质当时正好经过镇州，听说此事，立知不可，便也拜谒赵王王镕，极力分析其中利害。最终劝得王镕信服，这狂僧是不可结交的。终于王镕对诚惠僧没有礼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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