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渡水因溺水 行行且行行

    一路行，符习一路胡思乱想。

    有时候他羡慕杜桐轩——人家来了就来一下而已，说几句送别的话，就可以走了，不用一路当大电灯泡。

    有时候他羡慕自己的妹子符花——人家是姑娘，可以坐轿子，不用一路跟在那两个腻歪的人后头，不知道离得该是远些还是近些、眼珠子该往哪放。

    但是杜桐轩跟符花还对他投以羡慕的目光！

    符习真想对杜桐轩作揖：杜监宫，你觉得这是好差使对吧？我谢谢你！我要是能在帝王身边，我也不乐意出这趟苦差了。

    顺便他想把妹子也怼回去：你要觉得我骑马比你坐轿自由自在，你下来骑一个！还不如坐上轿子两眼一闭随便别人怎么抬你呢！轿帘放下来你正好不用多看了！我这骑着马看得……

    哎妈，都是男人，人家林使的腰怎么能那么细呢！——当然他也不是个男人。

    太子殿下那手！那手！是不是要搂上去了！——哎妈不是的，是我自己想太多……

    思想龌龊的符习同学反省了一下自己，自惭形秽的，想滚一点，定定神，不对：这次的任务，不是要把林公公拿下吗！

    是要达成趴在林公公脚下任君蹂躏的目标啊！

    只要林公公肯高抬贵足蹂躏他——或者他的妹子，那他们前途还用愁吗？瞧太子殿下跟林公公都粘乎成什么样了？

    天下看样子迟早是晋王的、晋朝看样子迟早是太子的、太子的看来逃不脱是林公公的。那作了林公公的人，好处还用说吗？

    符习胸腔子一热，就往前凑。

    整好听到这两人的只字片语，非常高深：鬼神夜哭什么的……

    哎妈！林公公不愧是好老师，这么一路的时间都不浪费，一点儿都没有跟大殿下奸言谗语，居然还在作学问呢！

    符习顿时又惭愧了，又离得远了点。

    正好符花的轿子往前耸了耸。符习一落后，就到了她的轿子斜边上。

    符花自己掀起轿帘子——这轿子很简易，就两人抬，帘子就一幅青布的，要叫蜀国王衍之类的富x代看见，大牙都能笑掉。不过晋军一切简易，以实用为主。连李存勖必要时也能捋起裤腿跳进雪泥混和物里撩着膀子干活、刘丹楹要追李存勖也能跳上马背就跑，这么比起来，有个轿子，已经算是很高级的待遇了。

    符花这姑娘也是直接实用型的，没某些朝代闺阁女儿那种扭捏酸气，该生气时，打起轿帘就瞪哥哥：你蹭我这边干什么来了？蹭那两骑边上去啊！你不去，就我去了！

    符习被她这小眼神，像教鞭似的那么嗖嗖地一打，心里又惭愧的拧巴了一下，连忙再往前头去……

    想着忽然有哪里不对：妹子啊妹子，你不会是想着，不是我牺牲，就是你牺牲。死道友不死贫道。最好林公公看上我，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就可以蹭着我卖屁股的富贵，去娶白脸小郎君了对吧？

    呃当然，傍上林公公，也不叫卖屁股，毕竟人家那里没有……

    然而说不定似乎也许有可能还对屁股感兴趣？

    也许是用道具？

    倒是听说过某些道具的……

    符习心里头这么七上八下的越想越歪，一边不觉已经离前头的马近了。

    忽然李继笈的鞭子就打过来了——也不能说是打，好像就是说得太高兴了，在空中挥了一下，却差点没碰歪符习的鼻子！

    符习吓了一跳。

    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他连人带马都跳起来了。

    然后就跳到几步远的后面去了。

    马就是不会笑，不然估计已经喷着响鼻笑他了。

    林某停了嘴，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也知道郭崇韬送这个人来是干什么的。但这人……也太蠢了一点吧？

    “他是不是有点像梅生？”李继笈酸酸的问。

    “一点都不像。”林某果决道。

    皮囊或有相似，灵魂却失之云壤。

    失了灵魂，皮囊上这一点点相似对他来说有什么要紧呢？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本来就是相似点比不似点更多。林某看都不想看。

    他不看，李继笈就心里就舒服多了，想接着刚才的话题谈下去：郭崇韬借着仓颉造字鬼神夜哭的典故，劝李存勖继续防着契丹。说契丹造出自己的大字之后，就更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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