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O五 联手权臣杀杨渥 扶持幼主等心服



    之后的时间,便是周匝给林某的科普了。

    后唐天佑五年——后来林某借助残余的光脑算了算,那是十年前,公元908年——吴国还并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国家。那时的吴主杨渥,年纪还轻,从他父亲枭雄杨行密手里接了权位,哪里压得伏下头人?

    当时两个权臣张灏、徐温就准备弑杀杨渥,约定得手后,瓜分吴地,同时向后梁称臣,以换取后梁承认他们在吴地的既得利益。

    杨渥被杀后,张颢却想违约自立。徐温得到了消息,深表忧虑,悄悄询问私交不错的饱学之士严可求。

    严可求平时在徐温手里也受了不少好处,颇为偏向他,见徐温请教,便笑道:“张颢此人,刚愎自用,却愚昧无知,好对付。交给我便是。”

    张颢一边也在防备徐温,就在府里排列了森森武器,召来诸将议事。

    硃瑾当时就是大将,而且是颇有权势那种。

    只能他才能带着卫士入内,张颢不敢拦。

    除了他以外,包括严可求在内的其他人,全都只能把侍卫和兵刃留在外头,独自进去见张颢。

    张颢问:“你们看,主公死了之后,谁应该继承他的位置呢?”

    这真是明知故问,然而诸将们明知他的心意,却不敢回答。

    只有硃瑾听他追问了三次之后,忍不住了,张嘴就想说话。

    严可求悄悄地拉了一下硃瑾的衣襟。

    硃瑾叹了口气,不说了。

    他本来想说:“谁继承也轮不到你!杨渥就算不是个东西,你杀了之后,再拿他孩子坐主位好了。我们一起辅佐,料也没什么大事。你觉得自己拳头硬了,想当主公了,难道目前拳头硬的只有你吗?我纵不想跟你打一场,姓徐的是吃素的?都打起来,可惜吴地青山秀水,生灵涂炭!”

    但这话说出来是不招人待见的,而且恐怕也改不了张颢的心意,倒是硃瑾跟他撕破脸,不打不行了。

    连徐温都没跟张颢撕破脸,硃瑾更没下这个决心了。

    严可求一拉,他叹口气,就不说了。

    张颢看着严可求。

    严可求使了个眼色。

    张颢迟疑一下,让将领们留在厅中饮酒,自己跟严可求到偏厅,问:“严先生有什么见教?”

    严可求先拣他爱听的:“如今四境多事,要安邦定国非张将军不可!但现在起事,只怕仓促了。现在外头有刘威、陶雅、李简、李遇……”

    一路扳着手指,都是叫张颢心塞的名字。

    “……都是先王时第一等的人物哪!”严可求最后总结。

    张颢当然知道他说的先王,不是刚被杀的嫩头青杨渥,而是打下吴地的杨行密。

    当唐朝式弱,黄巢作了击破坚冰的那块石头,但唐朝这样的基业,岂是一块破石头吃得下来的?他在庞然大物额角重重一击,使那大物轰然倒地,之后就是各路虎豹豺狼蜂拥而上、分而食之了。

    杨行密在吴地,就是扯下了这么一块厚重的肥膘。

    他是虎,也终有死的一日。

    龙这般大物死之后由虎豹们分食。虎死之后,由谁来吃呢?野狗、还是蜂蚁?

    张颢杀了虎仔,然而他在野狗里面,也不算最顶尖的。

    他嘴唇抿了抿,自己没觉得特别用力,然而牙缝里却逸出了血腥味。

    也或许是他咬别人肉时溅出的血,至今方闻回响。

    严可求殷切体贴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些人物!您现在虽然有独霸一方的实力,只不知那些人能不能诚心的侍奉您呢?”

    张颢把嘴角松了松,但血腥味却更浓了。

    严可求的话,很中他的心意。

    不称他心的是最后半句话,但他也知道那是实话。

    一登霸位,就把自己放在了风口浪尖,成为让别人撕咬的对象了。

    他登得上去,但是坐不坐得稳呢?

    他几乎不用问那些人会不会扑上来咬,只要问自己招不招架得住!

    这个问题他还不能回答。

    怕答错了、断送一身肥膘;答对了,葬送一生野心。

    “不如——”严可求的声音如春雨润入夜,声声入耳,“辅立幼主,等时候久了,他们自然就——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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