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第4/9页





    “你的头发是啥时侯掉的?”舅舅拍拍秃头,左瞧瞧,右看看,好象挑选一个大西瓜。

    “大……大……约二十多……天的一个夜里。”小王张着口吃的嘴巴。“

    “在掉发前有没有吃过不爱吃的,或以前没有吃过的东西?”

    “没……没有。”

    “过来,我看看你的眼睛。”舅舅看了看说:你的病是‘鬼剃头’!”说着又看看小王的白得惨人的双手说:“看这手跟正常的‘鬼剃头’的手似有区别。”

    我们都大吃一惊:是的,小王的双手象死人手一样白得无血色,小王脸色苍白,两行眼泪淌了下来,好象马上要告别这个世界。妻子吓得声音走调,浑身如同筛糠。妻子胆小,我怕出事,问舅舅:“舅妈呢?怎没見她呀?”

    “她在家洗衣服呢,”舅舅低着头正想给小王写病历呢。

    我对妻子说:“快去帮舅妈洗衣服去,别让老人家累着!小王这里有我陪着没事的。”

    多日未见舅妈妻子自然高兴,三步并做二步走,飞也似的走了。

    小王流着泪,我心里犯嘀咕着:“鬼剃头”虽不多见,但没听说是绝症呀。我抱着一线希望问:“这病对生命有没有威胁?”

    “没有威胁,但有影响。其实,所有病对身体都会有影响的。”舅舅说。

    我瞟了一眼泪水纵横的小王,问舅舅:“陈家集有人得了这病死了……”

    “那是自然死亡,跟这病无关。”舅舅沉思了一会说。

    我们终于都松了口气。

    舅舅说:“你先讲讲发病的经过吧,对治疗有好处。”

    小王瞟了我一眼,低下头黙不作声。良久,舅舅又说:“你要是不讲,让我怎好对症下药呢?”

    我在一傍催着:“你快说吧,有病瞒不了太医。现在没有比治病更重要的。”

    “那好……好吧。”小王终于鼓足了勇气:“他……他妈的,你……他妈的不要急,让我……他妈……妈的从头讲……来……”小王结结巴巴张着笨嘴说。

    “那里来的楞头青?”舅舅面露怒色,转身问我:“你所交的都是这类人?”

    真让我难堪!初来作客,竟让舅舅不顾情面的……我感到无地自容!小王这人也真是的,在长辈面前说话也不注意,看今天怎样收场!哎……真让我为难!但此时此境解释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也可争取舅舅的谅解:“舅舅,小王口吃,他的口头禅是‘他妈的’这话不说。下就说不下去。其实,他虽是山野粗人,心眼不坏。”

    舅舅转身叹了口气,对小王说:“哎算了。说吧,说吧,说完了对你的治疗有好处。”

    我终于舒了口气。小王也如释重负,又开始讲述。说实话,小王虽然骂骂咧咧,满嘴喷粪,最好的话从他的嘴里出来往往成了坏话。但人品不坏,很讲义气。正因为如此才成了我的莫逆之交。那天小王讲述“鬼剃头”的经过讲得很糟,一则因口吃,二则被舅舅克了一顿后讲话一拘束,更加结结巴巴,我听了老半天才明白个大概。如果我现在将他的原话全盘托出,那么最精彩的故事从他那张臭嘴里出来,大家一定味同嚼蜡。考虑再三,只能用我低得可怜的水平转述:

    那是二十多天前的亊。

    那天刚吃过晚饭,他爱人说:“爸捎信说明天来咱家。我想,也总得买点什么,意思意思。”

    他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咋不吭气啦?”他爱人有点不高兴。

    他拍了拍口袋说:“小袋二层布,钞票未放过!”

    “你就不会去打猎,弄点什么过来?老人家老远跑来,既没钱买鲜的,但也不能让他空着肚子回去呀。”他爱人红着脸,一肚子不高兴。

    有山兽猎,倒也可以,但大部份山场早毁于农业学大寨劈山造田。近年虽然退耕还林,但刚栽下的小树未成气侯,别说是山兽,就是黄鼠狼拜堂也看得一清二楚。只有离家十多里的“鬼叫崖”自然保护区,野兽却多的是。但却禁止捕猎。

    “鬼叫崖”历来因多山精鬼怪而闻名,人迹罕至。山上古木参天,怪石磋峨,百巨岩峥嵘。每当西山日暮,狼鸣虎啸,鬼哭神嚎,令人毛骨悚然。且又多蛇虫,护林人曾见一条巨蟒在吞食一头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