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段浩是什么?”

    看着小川那样子坐在花坛边，能忆起“丁小川首次吸烟事件”的，何止丁小川一人。段浩走过来，与小川面对。

    自从上次是不要再作朋友之后，小川和段浩，确实没有今天晚上这样面对面过。是小川在避在躲在逃，而段浩放任了她。十年的单恋，人脑不是电脑，不是说删除就能删除的，或者是，即便删除，也未必能够忘记吧。

    不知是哪个瞬间，或者是再见小川的那一瞬，又或者是刚刚发现她不见了，随后出来找她，“失而复得”的那一瞬，段浩就突然觉得，文静可能是对的——十年，他习惯了有小川在身边，一起成长一起成熟，而忘记去想，自己对小川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或者这才是真的喜欢，只是他忽略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突然很想跟小川说，却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还是朋友吗？”犹豫许久，段浩这样问着小川，问得很是认真，在小川愣神的时候，他就挂上了招牌笑容：“不是也没关系，我再争取争取。”给他自己打着圆场。

    回过神来的小川，眼泪已出了眼眶。不知不觉，不知何时，她哭了。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丁小川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可听到段浩这样说着，她没能再忍住。

    用手擦着眼泪，小川说：“那你再争取争取呗，我看看你的表现。”她挂着眼泪，开着玩笑。段浩也就笑了。

    “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你们不是都在这里嘛！”

    “说回来就一定要回来，不要放我鸽子噢，否则连朋友都没得作。”

    “知道。放你鸽子，就等于自杀。”

    “我会叫林峻他们‘他杀’你的。”想了想，小川又说，“我不要去送你，我不去机场的，我不喜欢离别的氛围，不爽。”

    “好。我倒希望你们都别去。”段浩的真心话。

    两人正说着，小川就看到了周日，随后段浩也就看到了周日。

    “如果不开心，你一定要告诉我。”小川才准备回去，却被段浩拉住了胳膊，段浩这样说着。小川不明就里地止住步子，看向他：“你是打算要漂张你的照片回来给我，让我涂涂画画，解解气吗？”想起了方才就餐后的对话，关于她的“丑照”的，小川笑着说。

    “纽约不远，我能马上回来，出现在你的面前。”没有因为小川的话而笑，段浩说得异常认真，“你记住这一点就好。”

    “噢……”小川应道。

    ————

    周日开车，跟小川将陆路送到了家。一路上陆路先是仍旧很ｈｉｇｈ，过了半程突然没了声音，小川扭头看后座，发觉她已经睡着了。大概是累了困了，也醉了。把陆路交给了她父亲，小川他们才放心。

    回去的路上，小川坐在副驾驶座，用手支着头。她也困了累了，但酒倒是醒了。默默然的丁小川，脑子却在飞速旋转。抹不去的十年，抹不去的段浩，抹不去的大学生活，抹不去的同学情，更是抹不去的离别愁。

    “纽约不远，我能马上回来，出现在你面前。”段浩这句话语，烙在她的脑海中，还有他说这句话时那异常认真的神情。想着想着，小川的眼泪就又溢出眶来，烫在了她的脸颊。再别开些脸去，而后伸手去擦，不想让周日看到。

    “丁小川……”周日皱眉，却不知该说什么。

    “别理我，让我一个人哭会儿。”说过，小川也就不再遮掩，兀自哭起来。哭了会儿，她平静些，泪眼婆娑中出现了周日递来的纸巾。“谢谢。”她接过来，擦着眼泪。她就是难过了就是伤感了。

    “对你来说，段浩是什么？”

    想了很久，周日这样问着小川，小川抬起湿湿的眼看他。

    把车停在路边，周日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水来，两个人就坐在车里喝着。

    小川幽幽地皱起了眉头，吐了口气。周日的问题，她没想过。段浩是什么？段浩就是段浩啊！是同学是校友是朋友是——曾经用心喜欢过的人。

    见小川没反应，周日喝了口水，这样等待答案的时间让他沉不住气了。“是什么？”他开口追问道，小川看了看他，皱起了眉头：“什么是什么，段浩就是段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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