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杀局伊始
蜀道难
难于上青天
蜀地多山,在这崇山峻岭当中,先人筚路蓝缕为我辈开出一条条崎岖小路来。蜀地的路往往是在一整块的岩壁中间凿出的,远远看去,在整块光洁的岩壁中,有几个或黑或白、或青或紫的小点在移动,那些便是出川之人无疑了。
这山路极窄,不要说纵马疾驰,就连坐在马背上徐徐前进都叫人战战兢兢,所以方渝一袭青衫,与那白衣书生便牵马走在这挂壁山路之中。
走着走着,似是无聊了,方渝张口道:“秀才,你再说些有趣的呗,我觉着呀,你比那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可懂得多了。”
白衣书生的醇厚嗓音传出:“你不是爱吃面吗,今天就给你说说一道你没吃过的面。这面呢,一定得是厨子亲自和面,手打出来的,面条粗韧劲道,这还不是最绝的,最绝的还是这面汤,面汤是用猪骨熬出来的,这猪骨呢,第一遍先要沸水洗骨去沫,等到这血水洗干净后啊,另起一锅,将猪骨放在里头,盖好盖子,炖煮五个小时,这时候再打开盖子啊,这汤浓白,你压根就看不见里头的猪骨。然后把面在海碗里码好,上头的面码是上了糖色的烧肉,肉皮酥脆,内里软糯,一口下去肉汁溢出,口齿留香;还有就是腌好的脆笋,腌过的脆笋味道清爽,口感爽脆,正好解腻。这面码码好,在浇上刚刚熬好的猪骨汤,不管是烧肉还是脆笋,味道统统进到汤里,保证你是要把汤喝完的。”
“你别说吃的了,走了一上午,我都饿了。”
“那成,我也饿了。既然在蜀地,那咱们就说说这蜀王吧。这蜀王一脉实际上就是前朝皇帝方氏一脉,老蜀王也就是前朝的末代皇帝方胤当时禅让帝位,以玉玺换得封邑蜀地,还得了一丹书铁券,可护方家免死七次。而这当代蜀王方骕更是当朝皇帝的从龙之臣,位高权重,一手促成蜀地灭佛之事。自古以来,前朝皇室遗民从来只有隐姓埋名、苟且偷生,能在这个身份上做到今天这样权势的,方家还真是头一个了。”
“对了,关于这蜀王还有一个小道传闻,说这蜀王方骕本来是有子嗣的,是个男孩,可是一次蜀王出游时,这孩子竟是不见了,这世人便猜啊,大概是当朝天子容不下这方氏三代功勋,容不得蜀王之位再世袭罔替下去,所以才暗中做掉了这个孩子。”
“可惜哟,这孩子要是还在,大概也是十二岁,与你我同龄。”
“欸,小和尚你怎么了?”
“哦没事,咱们抓紧走吧,今个应该就能出蜀地了吧?”
方渝表面似无波澜,心中却不能平静。
方渝自小被师父收养,今年十二岁。
这份震惊一直没有消散,一直到了晚上。
天上又飘起大雪,寒意犹如一条蟒蛇,白天不敢出没于阳光之下,而到了夜晚便悄然而出,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吞下,在这寒意之中久了,皮肤早已无感,可这毒蛇仍是不罢休,非要将这温度刺到你的血肉骨髓中去。
这种天气里,火不仅能驱寒,还能赶走山林间虎视眈眈的狼群,所以呀,这火是稀罕物,也是能救命的东西,尤其对于被大雪拖住了脚步而落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境地的方渝二人而言。好在一支出蜀的商队收留了两人,二人就只有在这火堆旁凑合一宿了。
“方渝,都怪你个臭和尚,我说咱们在刚刚那个镇上歇脚吧,你非得说到下个驿馆,这下好了,要不是碰上这商队,估计咱们俩得喂了这山里的野狼。”
“刘亘,你个懒秀才,我这不是想赶紧赶路嘛,再说,我怎么知道突然就下这么大的雪啦。”
两人对视一眼
却又转过头去
赌气大抵是孩子的天性本能
少年间的置气大都没什么来由,一段时间的冷战,过后回头一看,大体上都是要相视一笑的,笑这场冷战的莫名其妙,笑这气置的是如何荒谬。然后呢,大抵是要继续做换命的兄弟的。
夜深,寒意更胜,火堆苦苦支撑出的一片暖意依旧被寒风侵入,方渝被寒风吹过,打了个冷颤惊醒过来,看见山林中绿油油的一片星星点点,又是一个冷颤。连忙摇醒刘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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