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野鸡
几近全黑的车厢里传来女警官似乎不再虚弱的声音,声音压得极低,对刚从梦里回魂的顾茗说道:“嘘,树下面”
“咔嚓咔嚓”
“这是”
“尸体?”嘴里挤出俩字,顾茗只觉背脊尾阵阵酸凉。
身后的女警官微微点头:“超过四只以上,不知什么东西,一直在啃,尸体。”
“呃我承认,郭警官,您是地球上最强大的雌性生物,所以,强悍如您,请放过本人、我这卑微弱小的男性人类,请求您,不要再说了,好吗?”
“嚇,不是吧,人你都敢杀,这算什么啊?还能听了会吐?”
“你,你看到了?”
“没。”
“那你怎么”
“我听到了。”
“哦,那到时会不会抓我。”
“会。”
“这样啊?那看来我得做一些事。”
“杀人灭口啊?”
“嗯?这你也能猜到?郭警官好聪明。”
“当然啊,不知道我是警察吗,音我都录下来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说你还能跑得掉?”
“嘿嘿,人证物证啊?郭警官果然聪明加历害,不过郭警官,你说如果人证万一,我说是万一啊,被那先什么后什么的话,应该也没了吧?至于物证嘛,嘿嘿”
“切,都不会聊天,我饿了,帮拿点吃的过来,嗯,还有水。”
女警官一把扔掉黑屏的手机闷声道。
“郭警官,请问你这是在鄙视我吗?哥们不会聊夭?哥们因为不会聊天而被鄙视了?”
“吃的,还有水,速度。”
“我好吧,你行,佩服,这你也能吃得下,我服,不得不服。”
从副驾位上摸过一袋封装压缩饼干和一**水递过去后,他紧了紧风衣帽,试图以此封锁上下两种截然不同而又同样渗人的恐怖声音,只可惜,这个愿望并没有得到实现。
“喂,顾茗,聊聊,安秋是谁啊?”
“”
“不出声?喂,顾茗喂,你说你吱吱嗯嗯说了一晚的梦话,又是露营捶桩,又是才子佳人花前月下,以身相许拉窗帘什么的,安秋究竟是谁啊,她应该欠你好多钱吧?害你念了大半夜,三百八十七次啊,可怜得”
“”
“哦,我知道了,顾茗,你不是在发那什么梦吧?羞耻得”
“”
顾茗无语欲泣,他真的想问,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告诉他,原来说梦话是远远比喝醉酒来得更恐怖的一件事呢?还有,为什么他原来一直引以为傲的相面识人**如今竟会直面如此的大错?
的确是滔天大错啊,古板?生硬?不会聊天?呵呵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天亮了,总是要起床的,尤其是在没有床、又是被叫醒的情况下。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不是说受了枪伤会高烧不退、九死一生的吗?不是说女人都是喜欢懒床的动物的吗?为什么好吧,我承认,因为这里没有床。
“早啊,顾茗。”
“呃,早。”
“有牙刷吗?”
“有。”
“劈叉成这样,你确认这是新的吗?”
“放心,我用的,本人一没乙肝,二没艾滋病,三没传染病,您尽管用,呃,我不介意。”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介不介意?”
“你介意啊?那也没法,就一把,谁没事带几把牙刷啊?”
“哦,是吗?对了,安秋是谁?才子佳”
“停,哦,我想起来了,还有,还有一把您看,新的,新的对不对,哎,先洗洗,洗洗,好,上点牙膏,好了唔?郭警官,新的,真的是新的。”
“你认为我还能自己动手?”
“不能?难道我看错了,不会吧?你左手是假肢,装饰用的?”
“切,真不会聊天,左手用不惯发什么呆啊,快啊,速度。”
“您的意思是,我,帮你刷?”
“速度。”
“这样真的好吗?您不觉得这有点那”
“安秋是谁?才子佳”
“哎,客官,来了,抬头哈,张嘴,唔,好,请并牙”
“洗脸,毛巾,新的,速度。”
“破洞,烂角,你确定”
他不是胆小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极之大胆也不为过,否则也不会捶桩十几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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